“超度？”
张怀听到此话，愣了一瞬之后眉头微皱，露出一脸难办的表情。
“我听师尊说过，数千年前我天师门确有一脉弟子，可以上达九天请来太乙救苦天尊，将亡灵接引至青华长乐界。”
“只是后来不知为何，多年来再无一人能得道登仙，仙凡两界也彻底断了联系。山上那一脉弟子，自然就遗憾失传了。”
张怀这般解释着，语气很是无奈：“沈兄，我知道你心怀愧疚，只是我的确爱莫能助啊……”
沈玉其实也并不知道这些，听完张怀的说法后，虽然觉得这其中应该暗含着什么关键，但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眼下的事情，故而也并没有多想。
“张兄，你应该也听说过，佛宗的名号吧？”
沈玉面带微笑，想说的话不言而喻。
“佛宗？”
张怀闻言轻咦一声，面露恍然之色，“虽然佛宗逐渐兴起不过这数百年的事，但其实同样传承久矣。佛宗弟子一向宅心仁厚，念诵往生咒超度亡魂，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！”
说到这张怀顿了一顿，声音有些可惜，“只是据我所知，八国之中除了燕国和煜国之外，其余六国境内，都尚未有佛宗的庙宇建成啊！”
张怀的说法已经很委婉了，实际上，由于这六国的当朝天子都信奉道家，所以佛宗在这六国内的推广，可谓是举步维艰。
沈玉点头表示确实如此，呢喃道：“没错，在景国确实找不到佛宗门人，所以我只能奔赴他国了。”
张怀摩挲着下巴，声音有些迟疑：“燕煜两国，距离这儿至少都有近万公里啊。”
“何况这一路之上难免有意外，以沈兄你现在的境界，恐怕……”
他没有把话说完，但沈玉自然清楚对方在担心什么。
“无妨，我自有打算。”
燕煜两国确实有点远不假，然而我可知道，佛宗有个不老实的家伙到处乱跑啊……
沈玉一再坚持，张怀索性也就不再劝阻了。不过以他这个人的性子，自然还是把话说在了前头。
“沈兄，你有此善心我当然支持。只是万一那冤魂冥顽不灵的话，为了自保我也只能全力以赴。”
“我明白，在这先谢过张兄了。”
张怀在听完阿福的故事之后，不免也心生唏嘘，只是同时却也有些犯了难。
“冤魂喜好阴寒之地，坟场墓地阴气最重，我原以为他就是躲在那里。”
“但是现在看来，估计阿福就是怨恨未消之下，吸取了乱葬岗的诸多阴气才化身为冤魂。”
“那他现在还会在哪里呢？”
张怀说着说着，不知不觉又将目光看向了沈玉。
沈玉被他看得简直有些发毛，赶忙摆了摆手意正言辞地拒绝：“不是，你又想让我帮你算啊？”
“你一个正儿八经的天师，怎么还要我帮你找鬼啊？”
“再说了，冤魂这玩意本就不在三界之内，老天爷都管不到他，我肯定也算不出来啊！”
张怀嘴角勾起，意味深长地说道：“不，你能找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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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玉一直以为，张怀这小子除了懂得修炼之外，就是个十足的迂腐之人。
直到今天他才意识到，这家伙骨子里根本就是个蔫坏的人精。
起初听到张怀提出的，利用风水中的观气术，找到这附近阴气最重之地的这一建议之后，沈玉还感慨对方心思聪慧。
不过当他爬上县里的小山包，定心凝神操作的过程中，这王八蛋才不小心说漏了嘴，让他知道自己是当了冤大头。
“其实，花费些精力的话，两三天内我应该也能找到阿福。”
“不过正好有你在，早点将事情解决，也算是以免夜长梦多不是吗？”
看着张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，沈玉差点没忍住上去踹他一脚。
他奶奶的，你嘴上说的是轻巧。我这可不是看一栋房子的风水，你知道我要掉多少寿命吗？
罢了罢了，就当是替我自己赎罪了！
观气之术运转成功的一刹那，沈玉便突觉自己和脚下的土地联系到了一起，出现在眼前的也不再是山川树木，而变成了一片片五色斑斓的，向上升腾氤氲着的气流。
这些气流大部分都是普通的白色，偶尔夹杂着几丝紫色和绿色，可以看得出来，平安县的风水地势只能算得上是平凡无奇。
在这大片的白色之中，最显眼的自然是一道漆黑的气流，这气流之中隐隐夹杂些许血色的嫣红，极速旋转的同时，似乎有着不断壮大的趋势。
“呼~”
沈玉收回心神长舒口气，失焦的双瞳恢复了一片清明。
“找到了，白水河。”
白水河畔，沈玉二人负手而立，看着衙门的人将百姓一一驱离此处，并设下长长的围栏。
黄家出了这种怪事，消息是必然不可能堵得住的，这也是为何平安县最近人人自危，能不出门就都尽量待在家中。
然而即便如此，依旧有不少乡亲在白水河边徘徊。若没有衙门的人出面，还真不好劝他们离去。
据老人口中所说，这条河至少养活了十代人。所以不管是取水浇灌，还是在河边捶打洗衣，亦或是泛舟结网打渔，很多平安县的老百姓都离不开它。
沈玉实在想不通，为什么阴气最重的地方，居然会是这里？
看着沈玉蹙起的眉头，张怀并没有多说什么，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走吧，白天冤魂是不会出来的，咱们等午夜再来。”
沈玉点了点头，转身离去。
“张兄，既然是要抓鬼，咱们要不要准备点什么东西？”
“比如？”
“比如……糯米，驴蹄，大蒜之类的？”
“怎么我听起来，你这像是饿了？”
“额，确实有一点。不过街上也没有做生意的，不如尝尝我的手艺如何？”
张怀嘴角微微一抽，“别，我还是吃我的干粮吧。”
开玩笑，你这家伙厨艺究竟如何，我还是略知一二的。
沈玉略带可惜的摇了摇头，心道这家伙真是没有口服。
“哦对了，张兄，还有件事我要先提醒你一下。”
“何事？”
“就是……到时候如果打不过，需要童子尿救场的话……我可能帮不了你，待会你记得多喝点水。”
张怀额头青筋暴起：“沈兄，你究竟师从何处？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学来的？”
沈玉：“怎么，你也想拜入我门下吗？”
张怀：“不，我只是……”
我只是想问问清楚，以后离你的师兄弟远一点啊大哥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