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会之中,孟行之作果然榜上无名,知道他所做内容的几名同窗可惜之余,又暗暗庆幸:
这个孟三元一句或可考量,差点令他们动摇本心,还好没听他的鬼使神差!
宴会之中选到诗作前十的几位秀才被带去郡守处拜见,随后便有南阳郡守的赞誉之词遍传,替他们扬名,一时间南阳郡十大才子的名号便传开了,着实是大出风头。
可惜的是,他们寻阳县无一人上榜,令他们身为寻阳县学子也是脸上无光。
众人看着孟行,虽有一些幸灾乐祸,但也不免恨铁不成钢。
此人明明可以靠才学博一个前十之位,却非得剑走偏锋,这下可玩砸了!
听众人似有似无的可惜与埋冤,孟行大道惭愧,其实心中不以为然。
南阳郡十大才子,每年都有这么多,就像从南阳江游过去的十条鲫鱼,过眼云烟罢了。
而此次他先交考卷却不入排名,恐怕也传出消息,吓得宴会中其他人不敢呈求仙诗拍马屁。
会中唯有他做了一首寻仙诗,足以令人印象深刻。
反正他无名小卒,与南阳太守隔了许多层,挨吊的又不是他。
若是真被提到南阳郡守面前直接挨叼,反而正合他心意。
而真正决定成败的还在乡试之后,如今这一番,不过打一个提前量,作一个铺垫。
“乡试近眼前,三元兄放宽心态,切不可受今日事所影响。”
听众人宽慰,孟行拱手道谢:
“多谢诸兄提点,关于乡试,那我也向诸兄表明心迹,这里仅有一句,与诸兄共勉吧。”
“哦,是哪一句?”
孟行道:“才高可破一切。”
“……”
几位同窗全被噎的说不出话来,朝孟行拱手,告辞!
作诗、比试,选出十大才子,宴会已然接近尾声,孟行也不耽搁,还要赶下一场。
出来百花洲,在人潮如织处找到一辆挂赵记酒楼的马车,孟行快步如飞,掀帘钻入。
“表兄!”
里面一人已是等着,正是孟行的表亲赵东楼,目前旅居在南阳郡。
赵东楼听说孟行考中了秀才,来到南阳郡准备乡试,自然热情迎接。
赵东楼一看孟行已到,连忙叫车夫摘下酒楼的招牌快走。
车轮辚辚,两人在车内一番寒暄,赵东楼告诉孟行,他早年经商攒下万贯家财,现在要回馈社会投身慈善事业,也劝孟行要有此社会担当。
孟行应是:
“穷着独善其身,达着兼济天下,此乃治世之道,表兄也是能做官的。”
赵东楼闻言哈哈大笑。
两人很快便来到赵东楼下榻之处。
孟行下车一看,名为香草园。
里面灯火通明,莺莺燕燕往来不绝。
“……这是?”
“哈哈,三元,且随我来。”
赵东楼轻车熟路,领着孟行来到一处包间,紧接着给他介绍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,说是刚给他娶的饺子。
“……”
随后女子给孟行端来一盏茶,甚至当着赵东楼的面,揩起了孟行的油。
“……”
正是因为这个正常的举动,令孟行明白了一切。
原来赵东楼下榻的地方是一处网红孵化园,这里的女主播都对自己的榜一大哥十分热情,赵东楼说的慈善,就是给这些软件硬化工程师提供就业机会。
想到这里,一身正直、且囊中羞涩的孟行便心中打鼓,正这时,一个长相娇美,身着白裙的女子推门而入,正与孟行四目相对。
孟行一瞧,体内的肾上腺素全都涌到了脑浆里,这把妹子看的一脸娇羞,却也频频对他偷看。
等她走后,刚才还一身正气的孟行便问起赵东楼:“方才那女子是何人?我感觉她有些特别。”
赵东楼见他主动问起那是几号技师,顿时了然于胸,哈哈大笑,直言道:
“乃是飞燕之妹,亦是此处老鸨的小女儿,名为飞鸾,小小年纪便已出落的亭亭玉立。”
赵东楼所说的飞燕,便是他长包的饺子,而孟行所见的飞鸾,如今刚到了就业的年龄,就引得十里八乡的老色批们过来,想要与她探讨人生。
可惜飞鸾执意不从,以至于现在还是原装未激活,平时在香草园内做一些端茶倒水的活计。
孟行大叹:“真是出淤泥而不染,风尘奇女子。”
赵东楼看出他心动:“即入勾栏,哪有不卖的道理,不过是待价而沽。”
“哦?”
“昔年还在寻阳县时,颇得姨母照顾,今日表弟既来,我也当投桃报李!”
赵东楼当即提出,要出资十两巨资帮孟行上一个钟。
也不等孟行拒绝,赵东楼随后去找老鸨说明来意,可惜对方却道:
“哼,就这么点,还不够飞鸾的脂粉钱呢!”
“……”
赵东楼一时语塞,想他长包的饺子,一个月也不过十两……不过原装的的确远超市场均价,不能以常理来衡量。
这边正自磨嘴,殊不知他们的对话,已被门外的飞鸾听到。
不多时,眼看老鸨不松口,赵东楼败兴而出,难道真叫老表到这香草园钓蚌,空军而归?
如此招待不周,简直无颜回去见江东父老。
“赵公子……”
正愁苦间,忽见楼上一角,飞鸾朝他招呼。
赵东楼不明所以,跟上前去。
来到暗处,飞鸾拿出几锭金子交给赵东楼。
赵东楼吃惊非常,在勾栏中这种倒贴小费之举,他也是第一次见到。
等飞鸾说明来意,赵东楼更是震惊不已,原来这飞鸾找他是反向开单,要他资助孟行上钟。
“……这?”赵东楼一时在风中凌乱,看着飞鸾羞怯的背影远去,须臾便长叹一声:
“都说老鸨爱钞,小娘爱俏,古人诚不欺我!”
赵东楼连忙回去找那老鸨,不料那老鸨见了许多银子,仍不肯松口,只道飞鸾卖艺不卖身,见面可以,过夜不成!
赵东楼这才知道上了恶当,原来见面才是第一步,最终要抱得美人,还需要跟其他大哥打榜抢榜一才行。
事到如今,他也无可奈何。
回到包间,正见到飞燕贴着孟行说话,热情似火,一时更是哭笑不得。
赵东楼咳嗽一声,说已是安排妥当,
那边的飞燕,闻言忽然嗔道:“你们男人,最爱劝妓家从良,偏又喜拉良家下水,可恼!”
“……”
赵东楼赶紧打发走恋恋不舍的飞燕,再看眼前的老表,不得不暗赞此人丰神俊朗、容貌甚伟,哪怕还只是个一文不名的穷秀才,已是迷的两个见过他的小娘七荤八素。
让这货再呆下去,饺子恐怕不保。
赵东楼迅速安排孟行,引他去了飞鸾的厢房。
孟行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做事,不知道是正经一些好,还是放开一些好。
他在心中思忖:既是卖艺不卖身的奇女子,咱们来看才艺的,还是文雅点好。
一曲舞赏罢,包厢内的气温便有些微热了。
孟行叫好,女子道谢,一来二去,便不那么生分。
孟行点评舞蹈,极尽系统所能赞美之能,夸得那女子娇羞不已。
接下来顺理成章,孟行便拉着她开始畅谈人生,也不知道是他偏偏君子的风度,还是口若悬河的口才,亦或是无比丰富的故事引起了对方好感,不知不觉已聊到超钟。
此时已是夜深,气氛已是到了那个地步。
“公子…”
“嗯?”
“你倾囊而出,就为这一夜之欢,现已三更,可你……”
“……”
面对她的催促,孟行心想,明明只付了看才艺的钱,又提供增值服务,难道这就是商家的促销手段么?
真是防不胜防。
孟行保留一手,道:
“看着你的花容月貌,望着你的樱唇玉面,这便是我的一夜之欢了。”
“……”
不料眼前女子,却被他的土味情话感动的稀里哗啦,殊不知这是男人的欲擒故纵之计,想要把她发展成长期战略合作伙伴关系。
更因为孟行顾虑自己连上钟钱都是七拼八凑,若是上马,恐怕出事,“一孟姓考子夜宿花柳,因无钱付票资而被羁留”而搞出一个大新闻。
“飞鸾,你我一见如故,我本欲为你赎身,奈何实力不允许……不过你无需担忧,等我考中举人便来找你。”
“……”
见他裤子也不脱就想走,还红口白牙的乱开空头支票,飞鸾忙道:
“若有孟公子这样称心之人可以托付,我愿与你半夜私奔逃出勾栏!”
“……当真?”
孟行也是惊了,不得不说,他也知道自己具有当男模的潜质,但是遇到这般主动的还是少有。
这一下他还真是左右为难。
方才说考中举人来赎她并不是戏言,自第一眼见她,便觉得符合自己的审美,对方愿意,他也乐得为她赎身将其收下,长期持有,回去后再细细研究。
不料这飞鸾如此性急,竟要与他当场做下不法之事。
他俩私奔可不是私奔,乃是拐带妇女,孟行这秀才便不用再做了,乡试之事也是无从谈起。
如此,孟行也是疑窦重重,但他不愧是暖男,仍细心宽慰:
“飞鸾,你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,可否道来,让我替你想想办法。”
飞鸾微微啜泣,只是不答。
孟行见状,心中已是警钟长鸣,他也不知道此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便再问:
“我看此处有颇多守卫,都是些彪形大汉,我一介文弱书生,而你芊芊女流,恐怕走不脱……此事得从长计议!”
飞鸾闻言,却对孟行道:“孟公子看我。”
娇躯转动,一股青烟冒出,一个娇美女子,霎时间变成一名靓仔。
“……”
这把孟行惊的目瞪口呆:“你……是人是鬼?”
“妾非人类而是狐仙啊。”
“……啊?”
孟行也是身负系统之人,也知道这个世界很乱,故此虽惊不乱。
但孟行也是一脸的懵逼,没想到这个行业已经卷成这副模样,就连狐仙也要下山抢饭碗,关键还不用法术,非要亲力亲为,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劳动最光荣。
是人是狐其实并不重要,不过这事已超出孟行眼下的能力范围,孟行一时有些措手不及。
要是不应,若是这个狐仙跟他翻脸,他也招架不住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