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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流血的夜晚(1 / 1)

吴姗耘被更声惊醒, 仔细一听, 才三更天,便窝在被窝里没起身, 四更她得去接替上半夜当值的人。

窗外雪落得簌簌地响。

吴姗耘裹着被子却觉得越来越冷,脚趾头都冻得快没了知觉, 便把两只脚盘起来,塞在腿窝里, 还是没转热,这么一动,被窝里的热气跑了一半,不留心还露出半个肩膀, 引来一串喷嚏, 把残存的一点睡意也喷没了, 索性起床。

这时节炭盆都收起来了, 她这房里也没有地龙。吴姗耘在屋里站了会儿,受不住, 便翻出手炉去膳房碰碰运气, 看有没有炭火。

门一打开, 冷风吹得她一个抖索,吴姗耘定了定才抬脚出门。

冬暖阁仍亮着灯, 吴姗耘一晃眼瞧见廊下有个黑影晃了下, 她没看真切,伸长脖子去望,猛然间有个人从身后抓住她的肩膀, 吴姗耘吓得魂飞魄散,人都快傻了,却没出声,傻瞪着眼果然看见两个内侍架着一人从暗处出来,进了暖阁。

身后人走到她身边,吴姗耘侧目看见是大耳,顿时软下来,就近靠在柱子上,平复呼吸。

大耳问:“吴御侍这时候来做什么?”

吴姗耘说:“今夜当值,冻醒了,去看看有没有炭火。”边说边把手炉拿给大耳看,眼睛又往暖阁方向瞟了一眼。

大耳见状说:“吴御侍也是老人了,应该知道这宫里不该看的可别看,小心看没了小命儿。”

吴姗耘干笑两声,刚要说话,却听暖阁里传来一声惨叫,大耳扔下她循声而去。

吴姗耘本来冷,吓了一下更冷,这会儿缓过来却发起热来,看暖阁那边的情形不对,赶紧跑回房中,直等到四更天,她才又硬着头皮出门。

越靠近暖阁,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明显。

吴姗耘等在门外,却不见前一班的万御侍出来,身后两个内侍也同她一道候着,三人眼神碰来碰去,吴姗耘用口型问:“还有两个人呢?”她指指他们俩。

其中一个老成些的内侍朝她摆摆手,紧闭嘴,垂眸看地。

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,养心门竟然开了,辛如昌带着四个内侍从养心门进来。

吴姗耘越发闹不清今晚出了什么事,张嘴望着。

却听一声大喝:“有刺客!”

养心门应声合上,把辛如昌四人关在院内,从四面八方涌出带刀箭的侍卫,把四人团团围住。

辛如昌四顾,抬头,向暖阁方向,大声道:“陛下,臣奉旨......”他话未说完,已被贴身站着的一人用匕首刺中,辛如昌捂住伤口,临危力气猛增,一把将偷袭他的人推开,那人握着匕首倒在包围圈外。

“放箭!”当头的侍卫一声令下,辛如昌三人堪堪招架了两下便被射成了刺猬。

辛如昌瞪着双目,望向暖阁,口中话最终未来得及说出,便倒下了。

偷袭的内侍眼见这一幕,也呆了,倒在地上眼睁睁看侍卫头儿提刀向他来,不禁喊道:“陛下,陛下,我做了,我做了......”被一刀封喉,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抽搐,片刻也不动了。

侍卫头儿将辛如昌头颅割下,提头走到门边,对内道:“陛下,逆贼辛如昌及其余党三人皆已诛杀。”

吴姗耘见他提着的头双目圆睁,正对着自己,顿时腿一软,坐倒在地,正倒在内侍身上,吓得那内侍仰倒在地,发了羊癫疯,另一个内侍仍站着,但裤子湿了一大片。

暖阁内窸窣有声,皇后带着一股香暖的风走出来,走到台阶前,将场中尸首均看了一眼,说:“圣上说,宫中必然还有辛如昌的余党,务必一网打尽,宁可错杀不可漏过。”说罢,朝吴姗耘看了一眼,微微一笑,复回暖阁中。

李和崇至始至终未曾露面,未发一词,但能在养心殿发动这场诱杀只有这位万岁。

李和崇问:“完了吗?”

“养心殿的内贼已经清理干净了。但他们在宫中经营多年,不知党羽有多少,需细细排查。”皇后说。

一夜未眠,李和崇有些疲倦,说:“杀了他,这可就跟太后彻底撕破脸了。”

皇后对他语气中的些微悔意和摇摆略惊讶,说:“这时候说这些都迟了。”

李和崇看皇后一眼,见她似乎精神很好,眸中灵光闪动,说:“好,我自是听你的。”

皇后因这场小胜兴奋,眼睛不时朝门口瞟。

见一个内侍捧着一个黑漆的木匣子上来,皇后脸上喜色一闪,按耐住,在皇帝肩下坐定。

“这是什么?”李和崇问。

内侍将匣子呈给大耳,大耳再递到帝后眼前。

“这是从辛如昌住处搜出的,内有夹层,夹层内藏有密信。”内侍答。

大耳依言,摸索着找出夹层,取出密信递到李和崇手中。

李和崇随意捡了几封,展开一看,明显吃了一惊,而后把其余密信全打开,看一封仍一封,飘得满地。

皇后从地上拾起一张,佯装惊讶,说:“呀!淑妃妹妹怎会......”转而口气一变,说:“他既然能潜在陛下身边通风报信,自然什么手段都是有的,说不好特意留了这些诬陷淑妃。”

李和崇却越来越怒。

皇后趁机问:“陛下,此时正值紧要关头,还得尽快拿主意,处置清楚的好。”

李和崇说:“你不是说了,宁错杀不漏过么!就按你说的办吧。”

皇后以为要有费几分力气,不想李和崇这样轻易就同意了,她拿着这份圣旨,又看了眼李和崇,见他全神贯注琢磨密报,不知是情绪藏得深还是情义太浅。

在去景仁宫的路上,皇后还在疑惑,她曾视为仇敌的两个女人----常碧蓉和淑妃,在李和崇心中,似乎没有看上去、或是皇帝表现出来的那么重要,是帝王心术,还是天生寡情?

“娘娘,到了。”钱莹道。

皇后回过神,低头看见跪在地上的淑妃,心情顿时好起来,从来没觉得从步撵上走下来,走得如同大典上万众瞩目登上宝座,看众人匍匐在地的那种畅快。

淑妃从床上被人提溜出来,簪环凌乱,衣衫不整,楚楚可怜,抬头望向高高在上的皇后,目光忍不住朝后望去。

“在看谁?陛下?”皇后笑道:“我请他来,他不来。”

淑妃红着眼说:“你骗我!他一定会来的,你这个毒妇,休想离间我跟陛下的感情。”

皇后哈哈大笑,把圣旨扔到淑妃跟前,说:“你自己看吧。随你骂我一万句,你也输了,在这宫里,没有什么毒与不毒,能笑道最后才能称王称帝,为王为后。”皇后怜悯地看向淑妃:“当然了,你这种贱民就算一步登天,也还是贱民,竟以为以色侍人能保长久。”

“你这是嫉妒我,嫉妒我夺走了陛下的宠爱!”淑妃道。

皇后笑道:“宠爱?哈哈哈,像一条狗一样摇头摆尾争得主人挠挠肚子?这种宠爱本宫不稀罕。本宫是皇后,一国之母,是能与皇帝并肩站着的人。你?不过是他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玩物罢了。”说罢她朝钱莹递出一个眼风。

内侍上前,把淑妃按住,堵住她的嘴,一条白绫绕在她脖颈上,两个健壮的内侍一人拉一头,将这位圣上宠妃勒死在开满了粉花的海棠花树下。

皇后背对着这一幕,迎风站着,立在灯下看花。

“娘娘,已经断气了。”

皇后伸手扯下一朵海棠花,牵动枝条,落下一片缤纷的花瓣,在残雪中被践踏成泥。

此时,西宫。

王永发心绪难安,与往常一样早早睡下,却辗转难眠。心口憋闷得很,起来坐会儿,又试图睡下,可才躺下又心慌,这样闹了几个来回,彻底睡不着了。想喝点儿热汤,喊了两声,睡在外面的小内侍正是贪睡的年纪,轻鼾直响,叫不醒来。

王永发只得披衣起来,房中烧了炭,还算暖和,他也是图便利,没把衣服扣好,等他一推门,一股凉气极霸道地直奔胸口,把他一颗不再年轻的心逼得几乎暂停,赶紧关上门,好半天才缓过来。

这一闹,热汤没睡着,反而受了点寒,整个人便不太舒服,将就着,把桌上的残茶喝了,却是凉透了的,一股寒气从口入肺滞到胸口不下去了。

就这片刻的小动静,折腾得王永发好似去了半条命,可夜深人静也不好怎样,只得挨着上床,想着说不好睡着了便好了,挨到天明再说。

人老了怕冷,焐不热被窝。他这会儿从内到外都是冰的,好容易挨到天色微蒙,穿好衣裳起身,那小内侍还未醒。

王永发心疼小孩儿,自己提着茶壶去打热水,到膳房听见有人说:“真的,我刚送早膳的时候听见的,听得真真儿的,昨夜有人行刺陛下,说是御马监的辛掌印。”

“怎么可能?”

“人头都割下来了,辛掌印的!”

王永发手中的茶壶咣当一声落在地上,一口气没上来,脑子霎时冲出一股暖意,眼前便黑了,天旋地转,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
留在西宫的御医看了后,直摇头,说:“老公公是中风了,年岁大了,天气又冷。”

梁太后看着床上口角流着涎水的王永发,半天没言声,她握着王永发的手,轻轻地叹了一口气。

梁太后忽然抬头,眼睛里闪现幽亮的微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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